两个癌症女孩的冰火两重天——乾鹏印象感动实录

来源:艺乐杂志      www.yulehezi.com   |   发布于:2016-8-26 17:45:34       [字号: ]

刘苗苗与刘伶利是经历相仿的两个女孩,她们同是在花样年华里患上癌症,有着频遭不幸的家庭,但境遇却迥然不同——一个在公司“永远给你留一个职位”的鼓舞里乐观生活,心里的星星之火从未熄灭。一个被供职大学开除,直到去世,学校仍未履行判决。人性可以热情似火,可以冷若冰霜,癌症从不是她唯一的病灶,还有一个叫“冷漠”。

我离开了,但不愿做弃儿
电影《失恋33天》里有一个桥段:员工黄小仙搞砸了项目,老板没有训斥她,只是让她背诵一下大学的校训,可健忘的她已经不记得了,也或者从来都不记得。领导一声叹息:“你们这代人没感情,大学四年校训都不记得,哪天公司倒了肯定也是说走就走了……”。除了一纸劳动合同,公司和员工之间还应该有一些别的什么,大概是一点温情,一点出于本心的善念,就像诗人刘年说的:人间荒寒,我们需要相互温暖。
可惜刘伶利没有这样的幸运。
在刘伶利的故事里,公司没有倒,“倒”的是她自己,人还没走,茶就凉透了,她供职三年的博文书院,在得知她身患癌症之后毫不犹豫的把她开除。先是天灾,再是人祸,病历和开除文件,像两份猝不及防的判决书,即便刘伶利是生性乐观的姑娘,也架不住现实折卷,钱是第一个问题。“不要给我哭,我见这样的事情挺多的,学校有规章制度,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当刘伶利的母亲刘淑琴请求单位能继续给孩子买医疗保险时得到的说辞。而仅仅五天后,刘伶利就因“连续旷工”被开除,当时她身体虚弱到无法起身,学校单方面的“审判”是那样霸道。
虽命若琴弦,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母亲退休后在家照顾老年痴呆的祖父,而父亲与自己一样身患癌症,年纪轻轻的刘伶利在这个家庭里,一向挑着“顶梁柱”的大梁,以前在工作之余,总会给高三学生带家教以补贴家用。可是现在丢了工作,学校不再为她交医疗保险,什么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刘伶利内心已然分明。
官司一打就是一年多,刘伶利的病情也在不断恶化,家中积蓄早已用完,治疗花费了三四十万元全靠舅舅接济。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甚至坐在轮椅上摆地摊,被城管追着跑。她坚持进行中医保守治疗,只有在病情恶化的时候,才断断续续选择住院。可是在8月14日那天,因为癌症并发心脏病,她还是离开了人世,年仅32岁。辗转许久,法院的判决下来了,学校的道歉、赔偿纷至沓来,刘伶利的母亲泣不成声。道貌岸然的“赔偿”是做给活人看的,在生死面前,再多的物质补偿与深切歉意都显得如此苍白——那不过是一种礼貌的慰藉,不知是告慰亡者,还是安慰自己。

活在爱里,癌症像是一场重感冒
美是女孩的天性,也是专属权利,哪怕是重病缠身,也固执地要以最美的姿态去面对,不准自己泄气、绝望、憔悴。刘伶利的方式是为自己涂上美丽的红色指甲油,擦上鲜艳口红,再来一张自拍。梅艳芳在《女人花》里唱:孤芳自赏最心痛。此刻的刘伶利妆容美好,可心里充满绝望,在孤独的生活里与病魔、与冷漠搏斗,她万分疲累。
病床上的另一个女孩刘苗苗也爱美,在住院接受治疗前拍了一套写真——公司影像部为她拍摄,当时她还洒脱地开着玩笑:“你们是要给我拍遗照么?” “当然不是啦!就是想给你拍一组照片。你安心住院,我们等你回来。”大家都说苗苗坚强明朗,就如同自己患上的不是癌症,而是一场容易痊愈的重感冒,她叮嘱弟弟照顾好父母,执意独自呆在北京,一边工作一边治病化疗,哪怕她密集在公司与医院之间辗转,每周要治疗好几天,也还是对同事隐瞒着自己的病情,若非面临手术,不得不请假,这个坚强姑娘也许会继续选择自己扛下一切。
刘苗苗是在今年6月发现癌症转移的,两年前她得知自己罹患癌症——中分化鳞状细胞癌,是癌症中恶性程度很高的一种,去年手术后病情渐渐好转。只是造化弄人,未曾想仅一年时间自己又重回命运的悬崖边上。她和刘伶利一样,有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向来多病的母亲听闻女儿的病情,自己也愈发病势缠绵,患上了甲状腺囊肿,为了省钱,母亲竟坚持再也不去医院,只在农村老家静养。弟弟的学费、自己与母亲的医疗费加起来早让这个家庭不堪重负。
 
苗苗的本意也许是请假住院,做一只坚强的小兽独自舔伤口,可是,她请假准备动身的时候,公司人事还是得知了她的病情,很快,老总和其他同事也知道了。与大多数支援行动一样,首先体现在物质上,但却不只是物质——有什么比濒临绝望时的温暖更有力量?在生性疏阔的老板的带领下,除了公司员工自发的捐助,还为苗苗发起了众筹,从老板到每位同事都在尽己所能地捐助、呼吁与扩散,在朋友间奔走,大家知道每一分钟癌细胞都在扩散,而若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募得目标款项,那所有款项将返回捐赠者账户,一切努力将是徒劳。终究是有了最好的回报,不到五天时间,众筹款项已超过目标金额五万元。“我们一定要留住苗苗,她现在心里是很脆弱的!”老板是个粗线条却为人仗义的北京男人,虽然他“留住苗苗”的措辞被员工批评用词不当,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饱受病魔折卷的苗苗内心是何其无助和脆弱,唯有在精神与物质上为她筑起一座坚实的堡垒,才能让她心怀希望。“公司是什么?公司就是你第二个家!”这是老板经常挂在嘴边的格言,或者这跟他早年独自拼搏奋斗的经历有关,他格外看重企业能给员工带来的精神温度和归属感。
苗苗做完手术时,刘伶利事件还未发生,对于新闻媒体,刘伶利事件也许是一阵呼啸的狂风,一旦过境,吹过永无痕。可对于身在其中的人、有类似经历的人,到底意难平。
在安静的百子湾路上,从乾鹏印象望去,门前的街道川流不息,路人悠闲散着步,摊贩从容接待顾客,闲暇时还三五成群聊聊天,一切景象恬静如常。而在院子里,在办公桌前,那些日子的奔忙与紧张比起之前任何一次KPI考核都更加卖力和虔诚。如今,做完手术的苗苗已回家静养,她的另一些“家人”在北京等她回来。
博文学院是公立大学,而教育领域往往占据着人心所向的道德高地,大学之所以被称作象牙塔,正是因为它多少有几分不染世俗、遗世独立的意味,也正是因为太过笃定的印象,如今看来,才显得愈发悲哀。冰冷的“规定”,被同样冰冷的人利用,就全然没了半分人情味,变成了苍白的托词。也许,在这样一个熙熙攘攘的浮躁时代里,这样的冷漠司空见惯。可是,司空见惯的就是对的么?
“每个企业都该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员工有难了当然要帮,别再让冷漠的事情发生了!”这是老总的原话,初听也许显得矫情,但事实面前难撼温暖感动。
若学校少一些冷漠,或许,刘伶利便不会走得这样落寞,不必因价格便宜而网购印度抗癌药;不必加入很多微信和QQ抗癌群,在陌生人之间去寻找一份可贵而久违的鼓励;不必在住院时孤独成妆,打开美颜相机自拍,从照片里的自己身上去感受世界上仅存的暖意,却又在去世前几天,将母亲手机中自己的照片全部删去……
不愿去说“逝者已逝”,因为这份无用的排遣太云淡风轻,只有问心无愧才会有真正的心安理得。愿对他人温柔以待,愿“责任”不是一个空洞的名词,愿世间再无“刘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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